亿冰钗的个人空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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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开的声音 六~十2006/3/21 15:17:13


(未完待续)几乎一年后,直至2005年11月15日接着写
那个冰冷的冬天。
已经是大三了。我参加了广告辅修班,让一个又一个清冷的周末在画室和专业教室里度过。
我的辅修专业课老师很懒。许多时候都让研究生来代课。其中有一位笑起来憨憨的高大男孩。
一次课后,他征询我们的意见。言及授课内容的肤浅,我言辞犀利而充满挑衅。不曾想,他竟百费周折地打听到了我的联系方式。后来,我们也熟了。
他叫“宪”,是我院农林经济管理专业的研究生。和许多外省人一样,他性格也颇为豪爽。我和他常常在校门外的烧烤店里喝酒,谈天说地,评古论今。我们落落大方,默契得像兄妹。他乐意认我是妹妹。我并不排斥这种温情。尽管更多时候,默默地在想其他事情。
宪是个极聪明的人。他也常问我是否有心事,我笑而不答。
宪经常约我,我从不爽约,只是,除了周四。
几乎每个周四下午,我都会来到3教205教室自习。在靠窗的位置,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篮球场,一群男孩在那里追逐。冰在其中。我安静地看着他奔跑、跳跃、抢夺、投掷,常常整个下午没写一个字。
日子一天天,喧闹而寂寞的滑过。冬天越来越冷。我的头发渐渐长长。每周呆在画室的时间越来越多。协会我再也没去。那个宣传部长的位置,就那样尴尴尬尬地挂着。



冰同寝室有一位叫“伟”的男孩。因为他一直在追我的好朋友宣,我们也一直在联系。
一日,伟突然打电话过来,焦急地问我,冰突然生病住院,我可否来照顾他。放下电话,我泪如泉涌。不顾宣骂我“没出息”,飞奔而去。
我已不愿过多地去回忆那段照顾他的始末。对于我的突然出现,他似乎不愿表现出他的惊喜和激动。
每天我为他洗衣、做饭、取药、办手续、招呼来往的客人,一切做得那么平常而自然。
他偶尔问我的学业,问我的辅修专业,说天气冷了,提醒我晚上熬夜画画对眼睛不太好、抱怨这里的雨太多……只是.对于长达半年的分手只字未提。仿佛那是一场幻觉。
他变了,我清楚地感觉到。他不再是那个激情四溢、内心灼烈的冰,短短半年,他变得那么深沉、小心翼翼、谨慎而——冰冷。似乎,他想努力向别人向我向他自己证明,我们,只是朋友。
敏感如我,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。只是,陷入痴恋的我已经无可救药。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,没关系,等到他病好了,我绝对抽身而退,从此再次形同陌路。
我配合得很好。也像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,跟所有人打哈哈,开玩笑,没心没肺。
我知道他在承受压力。来自他朋友的,我的,他自己的。我又何尝不是?
在冰出院第二天晚上,他要我与他去散步。在空旷的十教前面,他似乎对我说了一句“我们重新开始”。我已记不清当时的情形。我想我并没有太多的欣喜,更没有原来想象的喜极而泣。他拥我入怀。我感到一阵寒冷。
心底无比澄明:我们的爱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。



坦白说,我还是心存侥幸的。我再不懂事,也明白自己爱他至深。如今他已经重回我的身边,不管他是否只是出于道义上的感激还是试探还是其他想法,我都想努力挽回。
我坚持每天给他电话,陪他自习,带着笑容出现在他每一个朋友面前。不干预他任何事。看见他与小师妹谈笑也视而不见。
我决心以前所未有的好脾气来包容他,希望我们的爱能在我的宽容和温柔中一点一点地苏醒过来。
冰一如既往地沉默。
他很少给我电话,如果不是我拼命地寻找话题,他不会主动开口。对于他的小师妹,也只有一句“我和她没什么”,然后再也没有更多的言语。我刻意的关怀仿佛成了强加在他身上的桎梏,全无半点感激。
许是那段日子对彼此的伤害真的太深,他同我一样在摸索好好相处的方式,手足无措。或者,他对于个性太强的我们的未来有着比我更为冷静的认识。只是,他不忍心说出来。而我的执迷不悟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。他想用他的沉默来冷却我的热情,让我自动地讨厌他,疏远他,最终让他得以轻松地离去。
我到底不是温婉的女子,我的尖锐与桀骜决定我的宽容和温柔显得虚伪。
但我一直很努力。
多少次在碰壁之后又放下矜持去讨他欢喜,只要见到他的微笑再委屈也心满意足。我安慰自己他只是不善言辞,不习惯我突然的宽容和温柔。
冰冷眼旁观。冷眼旁观我白费心机的表演,看着我的强作欢颜,想象我背后的竭斯底里,对他而言,似乎不算坏事。
没有一句争吵。互相猜着想着,就是不肯主动说一个字。
我依旧委曲求全。那份可怜的虚伪连自己都不忍心看。



广告设计课上,老师要求我们以“101个苹果“为主题,设计一个作品。我用50多幅小图组成一幅大图,每一幅都是一件匠心独运的作品,极尽我的想象和精心的布局。我熬了一个通宵。姐妹们惊叹不已。我得意洋洋,取名为”未完成“。
我舍不得交上去。兴冲冲地抱着画去找冰,想送给他。
已是大三的下期了。冰在外租了一间小屋,准备考研。那是一座有些年代的红木楼房,位于离校很近的城中小山上,环境很雅致。
我把画挂在他写字台前。他的小屋是我自作主张给他布置的。墙面是我用彩塑纸贴的“行吟图”。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“未完成”是我的最爱,一定要好好保存的。
隔日,再去看他。我发现“未完成”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艳丽的少女漫画。墙面光光的,“行吟图”也不见了。冰轻描淡写地回答我“未完成”送给了送他少女漫画的小师妹。他说墙上贴那么大的画,怪难看的,他把它扯了。
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心知肚明。我摔门而去。
宪约我去喝酒。我一杯接一杯。宪气急败坏,追问我到底所为何事。我一言不发。不想让他知道,他眼中洒脱自如的我,在情事上竟是如此的“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”。
我找不到再去找冰的理由。甚至很不争气地后悔自己离开时的决绝和不留余地。当然我不会不知道以他的表现,我做出再激烈的反应也不过分。
几日后,他给我打了个电话,他跟我聊一些不疼不痒的话,语调轻松而愉快。对那件我耿耿于怀的事情只字未提,仿佛根本不存在。我无话可说——心里对他主动的电话早雀跃不已,我说什么?别说是一幅心爱的画,就是要我做任何事,只要他在慢慢地,一点一点地回到从前的样子,我都心甘情愿。



我依然常去那间小木屋。
冰静静地坐在写字台前看书。准备眼下的四级考试。我趴在另一张大桌前,假装专心致志地画画,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。他乖乖的象个孩子,偶尔低低地问我几句英语,目光柔和。三月的阳光,透过高高的天窗照进来,温暖而明亮。细小的灰尘在光线里跳舞。我祈祷时光在这一刻静止。停下来,停下来,让这份难得的默契永远停留在这一刻,再也不要醒来……
四、六级考试越来越近了,冰和我都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复习。

怎么写不下去了呢?一边写到这里,一边回放着当时的情景,心里象有什么堵着,那段苦苦挣扎的伤痛潮水般蔓延而来,无处可逃,伤心欲绝。不知道如何用平静的心情来写下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,也不知道怎样清楚明了地表达出当时混乱的状况和心情。就暂时停一下理理思绪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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